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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風雨欲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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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身影閃進花廳,見廳裏除了陳瑾玉和於瑞之外還有陳嵐清。不由一楞,覺得自己有失沈穩,不好意思地笑笑。陳嵐清被突然闖進的姑娘一驚,竟有些緊張起來。於瑞起身,臉上掛著難得的淡笑:“三月姑娘,許久不見。”

“於大哥!”三月臉上透著喜悅,“你上回走的時候說什麽後會無期,就知道是唬人的。”

陳嵐清不由緊了緊手中的茶盞,三月,她就是蕓珍的女兒?雖然模樣不相似,但性情神態卻有幾分相似。或許是心有所思,竟越看越像,不由在心中認定她便是自己未曾謀面的女兒,連看她的眼神都慈愛了幾分。

“世事難料。”於瑞看似平淡的話中暗藏玄機,他那句後會無期並不是隨口說說,只是事情有變。她若真是陳家的女兒,那事情就有趣了。

三月朝陳瑾玉打了招呼,好奇地看向陳嵐清,以眼神詢問展昭。展昭道:“這位是陳姑娘的爹。”三月立即朝陳嵐清嬌憨一笑:“陳伯伯。”

陳嵐清已經收斂了情緒,笑道:“三月姑娘,我聽於瑞說你幫他解了蛇毒,真是感激不盡。”三月臉一紅,急忙擺手道:“哪裏,不過是舉手之勞。於大哥還救了我的命呢。”

“姑娘的傷可好些了?”陳嵐清一臉關切之色,三月笑應著無大礙,他這才安了心。陳瑾玉冷冷看著爹和三月,覺得無比刺眼。爹跟三月不過是頭一次見面,怎麽好似父女情深一般?簡直莫名其妙!不由出言打斷:“爹,我們……”

不待她把話說完,於瑞插道:“你跟三月姑娘情同姐妹,許久未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?”三月連連點頭,上前拉起她:“阿玉,上回你走得匆忙,我都沒來得及跟你道別,於大哥還說什麽後會無期,我還以為我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呢。”

陳瑾玉繃著臉,她倒希望永遠不要再來開封。三月朝展昭道:“我和阿玉出去逛逛。”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出了花廳。

陳瑾玉對開封府並不陌生,怎麽說她也在這裏住了小半年。隨著三月到了花園的涼亭,看著熟悉的景物,竟有些觸景生情。她初到開封府的時候是冬日,白雪覆蓋,花園裏沒有景色可言,不想盛夏時節會這樣生機勃勃。那時候也沒有三月……她的事與三月何幹?三月只是個缺心眼的傻瓜罷了。

三月興致勃勃地:“阿玉,你跟於大哥的婚期定了嗎?什麽時候的?”

陳瑾玉眉頭一皺,真是討厭,哪壺不開提哪壺!冷冷道:“我不會嫁給他的!”三月好像這才發現她臉色不對,訥訥道:“誒,你們又吵架了?其實他人挺好的,就是有些……有些不好相處……”說實話,她有些能了解他們之間為什麽一直爭吵不休了。

“你也知道他不好相處?他那種人,根本沒法跟他好好說話!”

三月訕笑:“他只是不擅言辭,就是人們常說的面冷心熱。你從小跟他一塊長大,應該了解他的為人的。他跟我萍水相逢都能出手相助,哪還會對你不好?”心想於瑞就是不聽勸,要是他能買個禮物給阿玉,阿玉哪裏還會冷臉相對。

陳瑾玉冷眼相看,她知道什麽?自以為很懂的樣子。有些不耐煩道:“不關你的事!管好你自己就行了!別傻裏傻氣的給人添亂!我不過隨口說說找雲頂山,你竟然真跑去找,惹了事不說,還連累我被展大哥罵!你長點腦子行不行?”

三月被她嚇一跳,有些不知所措,囁嚅道:“對不起,我,我不知道。是我魯莽了。”陳瑾玉瞪她一眼,徑直出了涼亭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三月茫然地定在原地,心想於大哥和阿玉一定吵得很兇,要不然阿玉心情也不會這麽差。

而花廳內,三月和陳瑾玉離開之後,陳嵐清終於切入了正題。“展大人,實不相瞞,這回,我是為三月姑娘而來。”

展昭心中一緊,正了臉色:“此話怎講?”

“三月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。”

展昭一怔,目光投向於瑞。陳瑾玉在開封府這麽久,從來不曾提及走失了姐妹,想來她是不知道的。那麽陳嵐清會突然上門來認親,那必定是從於瑞口中得知消息了。三月是陳家的女兒?他並不覺得這會是好事。緩緩道:“陳老爺是不是弄錯了?陳家遠在青州,而三月從小在白落山長大,怎麽會是陳家的女兒?再者,她跟陳姑娘同歲,難不成她們是雙生子?樣貌上怎麽絲毫不見相似之處?”

陳嵐清面上有些尷尬,畢竟他同蕓珍之間的事有些不光彩,於陳瑾玉而言也無異議是莫大的打擊。自己的爹這麽多年來心裏沒有娘親,還時刻掛念著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。換誰都不能接受,何況陳瑾玉還是那樣驕縱的性子。

但展昭的質疑也在情理之中,嘆了嘆,將當年的恩怨糾葛緩緩道出。末了,道:“三月應該就是我的女兒,若不是,怎麽會這麽巧也叫三月?剛才我也見了她,頗有幾分蕓珍當年的影子。”

於瑞看著師傅,心中有了思量。他方才也暗中打量三月,那一傷讓她清瘦了不少,但同畫中人真的無半點相似。不過,既然師傅認定了她是,那她便是,不是也得是。

“認親是大事,馬虎不得。陳老爺同蕓珍姑娘離別之後就再也不曾見過面,更未曾見過那孩子,又無信物,怎麽能確定三月就是您的女兒?”展昭心裏直覺地排斥陳家人,先是陳瑾玉胡攪蠻纏,如今她爹又莫名地跑來認親,簡直不知所謂!

於瑞道:“父女親情,血濃於水,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註定。三月姑娘是陳家的女兒難道不是好事?”

展昭緩緩道:“不是好不好,而是,是不是。無憑無據,如何就認定她是?蕓珍姑娘我是不曾見過,但三月同陳老爺沒有一星半點的相似之處。再者,即便是,我也勸陳老爺還是莫要相認為好。”

“展大人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陳嵐清大惑不解,他尋了十幾年,就這麽看著骨肉流落在外?

“你讓她歸宗認祖真的是為她好?你叫她如何面對你夫人?如何面對陳姑娘?如何面對娘親被拋棄,含恨而終的事實?且,私生女的稱呼也不好聽。”

展昭聲音平緩,一字一句直擊陳嵐清心底,越聽臉色越沈。展昭說的是,他若貿然認了三月,於她並非好事。他的夫人首先不會善罷甘休,此事得從長計議。嘆了口氣,道:“展大人說得事,是老夫思慮欠妥。三月是不是我女兒一事也還有待再查。”

於瑞道:“師傅,我們在開封還要呆些時日,此事可以慢慢查。”陳嵐清頗為遺憾的點點頭,暫歇了心思。嘆過氣,又道:“展大人,老夫這次前來其實還有一事相詢。”

還有事?展昭再也忍不住皺了眉頭,還沒完沒了了。陳嵐清笑道:“呵呵,瑾玉在開封府得展大人照顧,對大人頗有好感,故而……”

“陳老爺!”展昭沈著臉打斷他的話,“陳姑娘說此話恐怕別有用意,她當初說來開封尋親,展某才暫留她,再無其他。”說著看向於瑞,陳瑾玉跟於瑞有婚約在身,他不想牽扯其中。於瑞如何不懂他的眼神,微微一笑:“師妹覓得如意郎君,我這個師兄自然應該成全。”

展昭眼神冷了下去:“展某心有所屬。”

陳嵐清見場面有些僵,笑呵呵地打圓場:“既然展大人心有所屬,老夫自然要恭喜大人。今日多有打擾,先告辭了。”

送走陳家人,展昭沒來得及理出頭緒,便有衙役來傳話,包大人請他去一趟書房。書房裏的氣氛壓抑,包大人眉頭緊鎖,展昭心中一沈,莫非是又出了什麽棘手的案子?“大人,傳喚屬下所為何事?”

包大人面沈如水:“西華多處村落疑似暴發瘟疫,其中安齊村尤為嚴重,已經發病半月有餘。”

聞言,展昭瞬間鎖死眉頭,神女山,安齊村,這些都跟三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。三月被追殺會跟這場瘟疫有關嗎?可三月都回來快一個月了,這場瘟疫和她能有什麽關系?

公孫先生道,“患者高熱不退,身上起紅疹,嚴重者昏迷不醒。奇怪的是幾個村落相隔甚遠,為何會同時暴發瘟疫?再者,瘟疫一般都是在洪災過後暴發,眼下天氣晴好,理應不該暴發瘟疫才是,實在令人費解。”

“眼下西華的情況如何?”展昭沈聲問道。

“尚在控制之中。”包大人面色依舊凝重,“這場瘟疫來的古怪,且瘟疫最想暴發地就在安齊村,三月就在安齊村被人追殺。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聯系?”

展昭搖頭:“三月在安齊村除了遇到於瑞之外,並沒有其他的奇怪之處,實在叫人想不通……”忽然他腦中一閃,遲疑道:“她說她在遇見於瑞之前曾在溪邊遇見過一個滑倒的孩子,那孩子是個藥童。”

孩子?藥童?包大人深深嘆了口氣,陷入沈思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又見案子,你們膩歪夠了,也該幹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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